“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睡,你这丫头要怎么嫁出去啊?”,伴随着母亲对自己赖床的抱怨,少女眯缝着眼睛从被窝中坐起,在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后,打开了左侧的窗户。
微风透过窗户跑进房间,钻进了少女的鼻腔,为她带来了早晨的清爽。“丝~,明明都已经是春天了,天还是这么冷。”回头看了看被微风带走了温暖的被子,心中再睡五分钟的美梦彻底破碎。少女无奈地穿戴好衣物,轻手轻脚地走下楼梯,本以为逃过一劫,结果……
“站住,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拿着!”母亲将水桶递给了她,“去,上后院打水洗漱,过来吃饭。”少女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懒散地向后院走起。
站住水井旁,呆滞的看着冰凉的井水,少女不禁冷颤了一下,“早知道就早点起,温一下水好了。”
简单的洗漱后,少女来到餐桌前,看着母亲在厨房忙碌,父亲在收拾店面,少女有点不好意思。小跑到厨房,准备给母亲打下手,可谁又想到母亲已经熄火结尾了。
看着女儿的囧态,母亲识趣地轻咳两声,“过来,帮我端菜吧。”
少女轻轻端起,凑近鼻子闻了闻,“怎么样,香吗?”
“香!”
“那是,你老妈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好了,菜放桌上,吃饭吧。”从店铺回来的父亲指着餐桌说道。
“感谢神明赐予我们美好的生活,赐予我们美味的食物,让我等不再饥饿。”在祈祷后,三人开始用餐。
“老板,在吗?”
“来了。你们吃吧,我吃好了,去忙了。”
因为客人的到来,少女转头看了看时间,“呀,我要走了,怎么办,花篮还没装呢!”少女抓着栗棕色的长发,感到崩溃。
就在少女万念俱灰时,“给,我给你装好了,我就不明白我怎么生了你这粗枝大叶的女儿?”
少女接过花篮,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以表感谢。
“谢谢妈,我走了。”
“拜拜爸,拜拜,扎特。”
“去吧,路上小心。”
“拜拜,丽娅。”
穿过店铺,与父亲和青梅竹马打过招呼后,离开了家。“不过扎特买花做什么?难道有心仪的女生了!下回好好八卦一下。”
丽娅的目的地是小镇中心的公园,那里是情侣、画家和吟游诗人常驻的地方。年轻的少女需要美丽的花朵送给中意的少女,创作的画家需要鲜花点缀他的作品,而吟游诗人的观众需要除金钱以外的回礼。
走过一条街道时,丽娅的目光被店铺展架上美丽的礼服所吸引,丽娅幻想着自己穿上它的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像丽娅一样的妙龄少女。
在痴迷的注视时,店铺的老板走了出来。
“呀!这不是丽娅吗!又去公园卖花啊。”
“您早安,利德先生。”
“怎么样,喜欢这件礼服吗?”
“嗯,喜欢,但也仅限于喜欢。”
“是吗?”利德抚摸着下巴,目光在礼服和他眼前面露无奈的少女之间来回跳跃。
也许是因为或许被老板发现了自己的窘态,丽娅从花篮中拿出一朵花,递到了利德的面前,用来阻止他那使自己尴尬的视线。
“祝您拥有美好的一天,那个,我,我先走了。”
丽娅逃似的快步走向公园,留下利德手拿着花,站在店口。
“唉,真是不坦率的姑娘啊。海德,去找一条展架上的礼服,给我打包好。”
“老板,有客人?”店伙计海德实在不理解没有预订,有谁会买成人礼的礼服。
“有什么客人,我晚上要去回礼,你小子好好看店!”说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回什么礼啊?”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勤快的完成了老板的任务。
在逃离利德先生的“审视”后,丽娅穿过几条街,来到了公园。整整衣装,面露微笑,开始工作。
正如春天一样,情窦初开的少女男女,他们借由花的寓意向心爱之人表露自己的痴情;描绘美丽的画布向鲜花抛出橄榄枝,询问美的真意;闲来无事或工作结束的劳工,在吟游诗人丰富的语言中走出了生活一辈子的小镇,去感受外面的多彩与美好,以鲜花作为车票回款诗人,感谢他用言语带来的列车。
在看着鲜花慢慢出现在情侣手中、画布之上和诗人怀中,再加上满满一袋铜币,丽娅产生了别样的成就感。
丽娅没有母亲的心思细腻,没有父亲的精明能干,更没有那些“神赐者”的恩惠,但她喜欢这样的平凡,这并非不思进取,而是珍爱现在,平淡且幸福。
时至正午,青涩的少女手捧鲜花,在爱人的陪同下,离开了公园;画家卷起画布,用鲜花的花茎系紧,拿着作品离开;吟游诗人细嗅怀里的鲜花,迈步离开,准备用观众的赏钱小酌一杯。
丽娅从花篮中拿出母亲准备的午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享受午间的闲暇。在准备午餐时,一位老伯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丽娅连忙起身解释道:“抱歉,拉尔老伯,我一会儿就把公园的碎花瓣收拾走,不会为你的清扫工作添麻烦的。”
老伯伸手示意丽娅坐下,随后坐在丽娅身旁,“不必在意,这不是什么垃圾,是生活的一部分。”
丽娅拿出一块三明治递给老伯。
“我可以吗?”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
“谢谢你,亲爱的孩子,愿神明为你的温柔而动容。”
这位老伯是一位流浪汉,通过清扫公园来换取面包充饥,也就是说老伯不收拾丽娅的“烂摊子”,就没有午饭了,丽娅并不希望老伯因为自己的过失而挨饿。
在享用完午餐后,拉尔老伯先一步离开,去看看哪里还需要一个流浪汉清洁员。而丽娅在等待父亲带着下午贩卖的鲜花来找她,可经过数个顾客询问后,父亲依然没来。
正当丽娅起身准备离开时,看见了远处跑来的父亲。丽娅十分不解,她不解的不是父亲的迟到,而是迟到的父亲什么也没拿!
“所以说,爸爸,怎么这么晚?”
“丽娅,店里有点忙,来晚了,不过好在现在客人没之前多了。”
“等等,这不是重点,我的花呢!”
“哦,你说这个啊,那个……对了,这个给你。”说着将一枚银币放在女儿手上,“你下午就好好逛逛吧,休息一下,我先回去忙了。”
父亲回去了,独留下他的女儿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
“所以,我可以随便逛逛了!”
这难得的假期冲散了丽娅心中的疑惑。
丽娅的家庭是那种拥有一定积蓄的小本店铺,但丽娅也希望通过自己的行为尽可能的帮助这个三口之家积攒财富。
丽娅拿着钱走在街道上,原本欢快的步伐渐渐放缓。
这个年轻的女孩,并不知道该如何花费这笔钱。好比在繁忙的工作中抽身,久违的空闲带来的是穷极无聊。
丽娅又走到了利德的服装店前,看着昏暗的展架上美丽的礼服,又看了看腰间满满一袋的铜币与其中格外闪耀的银币,无奈地说:“这点钱还远远不够呢,哎,不过就算有钱,点也关门了。”
当然,后半句话不过是丽娅安慰自己的打趣。
就在丽娅发呆时,一道黑影迅速从她的身旁掠过,察觉不对的丽娅,摸了摸腰间,“站住!强盗!”
黑影在人流中横冲直撞,而追击的丽娅则被驻足的人群拖慢了速度。
如果只是一袋铜币还好,不过父亲给的那一枚银币足足价值一千枚铜币,丽娅光是想到自己辛苦一上午挣来的二十三枚铜币被人偷走就十分难过了,给何况一枚银币被别人窃走。
焦虑、着急与懊悔助涨着少女心中的难过,使得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泪紧随其后。
少女甩开痛哭的念头,抹了抹眼泪,加快步伐,恍惚间少女觉得这段十来米的距离,那么遥远。
“让开,闪一边去,别挡爷的路。”强盗推开不明情况的人群,心中暗喜钓到了大鱼。
“老头子,给我闪一边去!”对着前方不远处的流浪汉大喊,在看到那人让路后,心想,果然神明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在经过流浪汉身边时,小腿一阵磕绊,眼前的景象瞬间下移,大地的冰冷与随后的疼痛,让他在欣喜中清醒,怒瞪流浪汉,“死老头,你敢拿拐杖绊我!是不是不想活了!”
本以为会吓退老头,可没想到会收到一份“爱”的教育,“我让你不学好,抢人家小女孩的东西,还吼我这个老人家,你羞不羞啊,我打死你。”
拉尔老伯拿着拐杖打倒在地上的强盗,本就是饿急了才抢劫的强盗,可想而知,这位强盗十分瘦弱,在拉尔老伯的“强”功下根本站不起来。
一旁的路人理清了情况,拉开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伯,将地上的强盗制住。
刚喘过来气的拉尔捡起地上的钱袋,还十分记仇的在强盗面前晃了晃,然后交给了身后的丽娅。
拉尔老伯抚去少女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孩子。”
丽娅接过钱袋,呆站在一旁,直到警卫队押走了强盗,才拉住拉尔的衣角。
“你刚刚为什么……”意识到自己想说出的话的失礼,丽娅沉默了。
“丫头,你当时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躲开。”
虽然只有一瞬,但丽娅的确在心中抱怨过拉尔,自己恶劣、自私的想法被老伯识破了。
“没关系的,孩子,我不介意,我已经很大岁数了,很多事想的都很自私,我理解的。”
虽然强盗很瘦弱,但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所以拉尔才想办法在强盗最松懈的时候,出其不意,使自己处于优势的一方,这是拉尔的习惯。
不过“惜命”既是拉尔站在这里的理由,也是老伯对丽娅的安慰。
丽娅自然明白过来了,“谢谢老伯,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回家去睡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和老伯分别后,丽娅回想今天的一切,恍惚间已经站在了家门口。
“没开灯,是出去了吗?”
丽娅间地毯下的钥匙拿出,打开了店门。
“欢迎回来,生日快乐!”
突如其来的声音和突然点亮的灯光使精神迷离的丽娅回了神。
“什,什么情况?”
“你这傻丫头,我早上才唠叨过你,现在就忘了,今天你成年了!”
?
!
“对啊,我忘了!”
丽娅的母亲已经无语了。
“来来来,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父亲拉着丽娅走了进来,眼神十分不舍。
“来,今天绝对是你最美好的一天,小主角。”说完利德拿出了一条礼服。
“不不不,不行,这太贵重了!”
“不,好孩子,这是我的回礼。”说着指了指自己礼服上的鲜花。
“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太没面子了。”
在利德老板的劝说下,丽娅接受了礼服,随后又收到了街坊邻居的礼物。
“这还不是最惊喜的,你说对吧,扎特。”丽娅的父亲怼了怼身旁的扎特,使了个眼神。
扎特背着手,面脸通红的走向了丽娅,“那个,丽,丽娅,我也想送,送你一份礼物,比较特别的礼物。”
说完,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丽娅,我喜欢你!”
丽娅呆愣在哪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让你为难了,那就对不起了。”
“不,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吧,或许你有更喜欢的人。”
“不,我其实,其实也对你,很,很喜欢。”虽然说出了口,但最后两个字声音出奇的小,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爱人为她献上鲜花。
丽娅接过鲜花,选择了这个人与她共度余生。
“真是美好啊,我希望你们的婚礼上,新娘就穿我刚送的礼服。”利德在一旁为新人打气。
“你可算有着落了,我的女儿,要好好的。”
“嗯,谢谢妈妈!”
店铺中的欢声笑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作为今天完美的句号。
……
……
……
“小家伙,是选爸爸呢?还是妈妈呢?”
看来七八岁的孩子,被眼前的人形怪物吓傻了,那庞大的身躯上长有四只百年古树般粗壮的手臂,其中两只抓着一个男人,和一名妇女,男子已经昏迷,而妇女也满脸鲜血,长有六只眼睛的狰狞怪物又问了一次,“是救爸爸,还是妈妈呢?”
跑啊,科特,跑啊,别管我们,快跑啊,我的孩子。妇女几近抓狂,可虚弱的身体愣是连话也说不出。
这时一个娇小的人形落在了怪物肩上,手里抓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你敢相信吗?这里竟然有一个边防军!”
“我们暴露了吗?”
“我看这个人岁数不小,应该是退伍的,真不明白,难得从边界退休,居然还不要命的冲上来,真是不懂得惜命啊!”
妇女看了一眼,人形手里的东西。
老?伯!
“你还在玩什么呢,赶紧解决,要走了!”
不,不,不,快跑啊!
“抱歉了,小家伙,我不能陪你玩了。”
不,不要,求你了!
一道流光冲向怪物,让他向后退了半步。
但也仅仅是半步!
随后揽起跪在地上吓坏了的孩子,飞速离开。
太好了,科特活下去了!
“神赐者?”
“嗯,应该是身体强化类型的,把我嘴角都打破了。要不要追上去?”
“不必了,让几个幸存者回去,才能更好的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
“那这两个呢?”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已经杀够了。”
“好吧。”
两个恐怖的存在走后,妇女爬向自己的丈夫,探了探鼻息。
“扎特!不———”
……
雅光新历1406年,莱尼镇及其周边城镇遭到黑暗领域屠杀,光明国度与黑暗领域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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